※此篇為左傳同人,慎。    ※承前篇。  

※超多戰鬥場面((艸

 

早晨,陽光悄悄現出,融融的暖意照在大地,比起昨夜冷冽的狂風,顯然是好了許多。

魯國軍隊因昨晚的事情有些忌憚,早早地就收拾好營帳,一陣一陣列齊了隊伍就要準備進城。然而就在最前一排的兵馬正要起步,突然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方直直而來,就見一道滾滾沙塵過後,一名騎兵朝他們這兒奔來,在隊伍前拉疆停馬。

「吾乃齊國將領,求見魯國國君!」那名雄赳赳的將領挺著胸膛,大聲喝道,幾名魯國將領一聽戒備了起,群起憤道:

「憑甚麼汝說見就見!那可是吾國國君!」

「就是、就是!」

那齊將一聽冷哼了一聲,悠悠地說道:「哼,吾不管汝等要從不從,總之吾是來給個忠告的。我齊已有國君登位,教汝等別白費力氣送大公子過來了,還是早早回魯國享天福吧!要不……哼,誰要入了我齊國,便是擅闖,吾必討伐之!」

此話一出,魯國人頓時亂了套,幾人議論紛紛,更有人趕緊上報魯莊公,而姜糾這邊,亦接到了消息。

 

「怎麼可能!姜小白……不是早就亡故了?夷吾,是你親自確認的不是?」召忽一聽,有些詫異,扭頭問了方接到消息的管仲,而姜糾則是氣色不佳地斜倚在馬車中,面部頓時又蒼白了些許。

管仲靠在馬車旁,緊緊抿著唇,眉頭又蹙了起,正待要說話之時,卻聽一小兵上前來報告:「主公表明不需要搭理他,直接進城。」

召忽和管仲面面相覷了一陣,決議先按兵不動,而管仲則上馬,隻身直奔陣前而去。

「屬下管仲,求見魯君!」管仲策馬直奔魯莊公駕車而來,急促地喊道,馬車遂停了下,而幾個魯兵卻團團圍了上,一個將領怒目圓睜,憤道:「好你個管仲!姜小白不死,便是汝的疏失,還敢前來見我君?」

管仲下了馬,不言語,只是凝著臉,步步就要靠向那輛裝飾精美的馬車,而魯兵手持著兵器也寸步不離地圍跟著他,二方僵持了一陣,就聽馬車內傳來一道深沉的嗓音:「讓他過來。」

「可是、主公……」

「讓他過來。」

那將領似乎有些懊惱地放下了兵器,而其餘的人也紛紛放了下來,管仲肅著臉,直直往那馬車靠近,在車軾前停了下,行禮。

「管仲,汝可知錯?」

「屬下知錯,可屬下依舊要進言。」

魯莊公深吸了口氣,按捺著憤怒:「汝說。」

「姜小白初立,人心未定,此時最好進攻。」魯莊公揚眉:「若如汝所言,那姜小白當初不就已經被射死了嗎?」

管仲見其如此說道,心中便有了譜,魯莊公已然不願相信自己,再說甚麼也是徒勞。他只得被迫退了下,縱馬離開。

 

魯軍此時已經緩緩前進,前為魯莊公,後是公子糾,長長一脈,浩浩蕩蕩三十乘車馬就這樣開始行動。然而就在兵馬向前走了幾里後,便聽得前方一陣鼓聲咚咚敲響,魯兵一聽各個人心惶惶,卻又不敢擅自行動,依舊隨著原路而走。

「不好啦!前方是齊兵!」直到探前的小兵回陣報告,魯莊公這才下令停下,靜待其變,而後又聽後一波報告道:「主公!先鋒雍廩索戰!」

魯莊公這時臉色一變,卻依舊肅著臉下令道:「先破齊師,軍隊一敗,臨淄自然不攻自破。」遂擺陣預備作戰。

 

越過一座小沙丘,就見一大片黑壓壓的兵馬,拽著一面大軍幟,偌大的齊字在旗面上被風吹得嘩啦嘩啦作響,顯得威風凜凜。

齊國兵馬最前方是雍廩領著一支隊伍,停在魯軍前,大喝:「汝等別不識好歹!在我齊國的地上誰敢胡亂撒野?」

「口氣好大啊!尚且不知道誰贏誰敗!」

魯國這時有兩位將領率兵而出,一左一右,各是雄壯威凜。魯兵陣形呈現一凹字,魯莊公則隱身於兩隊兵馬中央,想來是欲兩面夾擊。

「雍廩!當初誅賊是汝有求於吾君,而今又反謀於我!汝可不知道信義二字如何寫?」魯軍右側的梁子說道,嘲諷意味濃厚,而另一邊秦子則不言不語,只是搭起了弓,繃起弦來,瞄著雍廩。

「……」聽了梁子一席話,雍廩自覺羞愧,方才的氣焰弱了下,只對二人忿忿地咬咬牙,便掉馬回頭,逃竄而走。

「哼哈哈哈!瞧瞧這人,還有臉面羞愧了!」梁子大笑,抬眼與收手的秦子對望了一眼,拉起馬韁就想要乘勝追擊。

此時從後方來了一匹黑色駿馬,馬背上坐著一高大勇猛的身影,後頭跟著若干兵馬,滾滾沙塵揚起,待那人站定於秦子梁子之間,壓力瞬息大了起,陡然間氣氛更是肅然了幾分。

「曹統領。」

秦子與梁子抱拳行禮,只見曹沫淡淡地瞟了二人一眼,冷冷地喊了聲「後邊去」,便一人駕馬,帶著自己一隊兵馬浩浩然追著逃竄的雍廩而去。

 

聽見達達的馬蹄聲追趕在身後,愈來愈近地靠向自己,正朝己軍陣營逃的雍廩不覺焦急卻反而彎了彎嘴角,拉緊韁繩急煞住馬匹,反轉了馬身,直直朝向自己而來的曹沫而去。

曹沫見那本背對的雍廩突然轉往自己奔來,便操起了手中長戟上前迎擊。二人一交鋒瞬間電光石火,你一刀我一戟,兵戈迸撞的聲響怵人耳目;而底下兵卒們亦打得難分難捨,沙場上必拚個你死我活,瞬間血流成河,情況慘不忍賭。

雍廩閃過曹沫的突然一戟,身下的馬匹卻因此受驚,長嘶一聲亂竄了起,雍廩無奈,只得以刀略略抵抗,退了幾步後又掉頭逃跑。曹沫一見咋了舌,端著長戟就長追而去,一心繫著雍廩的他被追擊蒙蔽了四方,殊不知左右兩方埋伏著兵馬,就在他奔馳之際,左右突然竄出兩隊大兵,將他夾擊得措手不及,連忙扼下韁繩,停陣於團團圍住的大隊之中。

「汝已無路可逃。」

曹沫一聽聲音抬起了頭,就見一名男子身著軟甲,手持長刀,一臉肅穆,那樣的氣質讓他想起了一個人──齊國公子糾身邊的藍衣男子。

見對方不言語,只是定定地看著自己,鮑叔牙猜不透他眼裡的複雜,也不想去猜想,故而不加理會,只冷冷地下令道:「拿下他。」

一聲令下,鮑叔牙的大軍便以曹沫為心,漸漸朝裡靠攏,如同一個向中心收緊的圈,愈顯愈小。而面對團團圍上來的兵馬,曹沫卻微微瞇起雙眸,笑了。

 

「啊──」

一聲徹天大吼,如同山林之中萬獸之王般地狂嘯,似乎傾盡渾身的膽識和勇氣,與奮不顧身的執著,曹沫揮著長戟,直直深入重圍!齊國兵馬竟措手不及,前幾名被他的兵戈斬下腦袋,其餘兵卒見狀這才回過神來,如同螞蟻一般又圍了上去,欲將曹沫從馬上拽下。

鮑叔牙在後方見那抹橫衝直撞的身影,在兵卒的一拽一刀一砍之下漸漸失去平衡,不禁垂下了眼眸,抽出身上的箭,搭弓,瞄著那馬背上搖搖欲墜的身子,繃緊弓弦,射出!

悶哼聲是瞬間響起,曹沫於馬背上連中二箭,性命垂危之際,後方曹沫大兵這時才一擁而上,待兵卒為他殺出一條路後,曹沫連忙匆促收兵,狼狽奔回魯公大營。

鮑叔牙見狀制止了追擊,胸有成竹似地望著曹沫離去的方向,喃喃唸道:「待蜂炮起,便是吾等追擊之刻。」

 

而此時被曹沫令停在原地的梁子與秦子正候接應,卻遲遲等不到。

「該死,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!」梁子急躁不定,手中的兵刃頻頻握了又鬆鬆了又握,秦子側首向梁子說道:「無法再等,直接上吧。」

彼此點一點頭,便正要揚鞭策馬,卻突然聽四周炮聲連起,驚天動地,震得魯軍慌亂了起,尚不知道發生何事,就見左右突然衝出了兩對兵馬,想來是齊國的埋伏!

雙方戰火一觸即發,齊國兵卒訓練有素,打得魯軍措手不及,亂成一團的兩對兵馬正打得如火如荼,此時鮑叔牙的中軍聽見炮響及時趕到,一進入這陣營中更是顯得兵荒馬亂,打得魯軍散得散、逃得逃,頓時潰不成軍。

「若得魯侯者,賞萬家之邑!」鮑叔牙一聲令下,傳遍齊軍,頓時齊國軍心大振,氣勢如虹。

梁子秦子一得令馬上掉頭回魯莊公之陣,魯莊公一見二人,頓時鐵青了臉。

「齊國狡詐,下令擒魯侯賞萬家邑!此時定有覬覦主公者!主公,此地不宜久留,請馬上離開!接下來交由吾等!」秦子拽下了魯國黃旗稟告道,而梁子則將旗別於自車上,以誤齊軍。

魯莊公一聽點了點頭,便躍下了戎車,換上一台小馬車,秦子隨護於側,骨碌骨碌地朝後方趕忙逃離。而此時齊軍亦趕到了此處,見那面黃旗便團團圍住,然而一掀車簾卻見梁子,他一臉計畫得逞的模樣,揚了揚嘴角,眼中卻只剩心死,豁了出去:「吾為魯將,吾君早已撤離。」

此話一出,便見一道刀光劍影,梁子的脖頸被抹了一刀,觸目的紅令人頭皮發麻。魯國忠心為主的一名將領,在此次戰役之中,壯烈而死。

 

魯君逃走、魯兵潰散,餘兵正廝殺著剩下的小兵小卒,血流成河、哀鴻遍野的景象早已不是慘烈能夠形容。

佇於沙場上,鮑叔牙斂下了眼簾,淡淡地喃道:「真真是……殘酷。」

一名小兵這時駕馬上前來,抱拳:「將軍,魯軍已散。」

鮑叔牙收回了憫然的目光,看了那小兵一眼,這才下令收拾了遺留軍隊,班師回朝。

 

 

而此刻,安於後營的公子糾等人,一聽前營被殺得潰不成軍,抖抖縮縮了起來。管仲一接到命令沉下臉來,趕忙讓召忽先將公子糾送回魯國,一行人收拾完畢便迅速朝反方向撤。而管仲自身前往與魯莊公車駕相會,只聽魯莊公言了一聲趕路,便噤了聲,跟在車旁急急趕路。

魯國殘兵一路上波折難當,不紮營不逗留,只是一昧地向前再向前,深怕再度受到追擊。

然而半途卻又遇齊國餘兵,只得曹沫秦子二人抵擋,管仲召忽則各護魯公與子糾,不僅捨了輕甲銀錙,更任齊兵掠了財貨,方才保了性命,狼狽地回到了魯國。

 

此戰,魯國慘敗無疑。

 

-TBC-

arrow
arrow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沐玄 的頭像
    沐玄

    潤澤為沐 黑者為玄

    沐玄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